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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2章 鞋落石出(第1页)

    听完孙绍宗这番貌似简单,却又神乎其乎的推断,众人的视线便齐齐的落在了戒嗔、戒休二人的脚上。    戒嗔倒是爽利的紧,扶着一旁的徒弟,三两下就将鞋袜扒了个干净,把一只带着酸腐臭气的猪蹄儿抬起老高。    "瞧瞧、仔细瞧瞧!看贫僧脚上,到底有没有勒痕!"    这味道呛的众人无不绝倒,就连孙绍宗都有些抵挡不住,捂着鼻子简单的打量了几眼,便慌忙让他收了神通。    然后,所有目光就都集中在了戒休一人身上,却只见他面色铁青,良久都没有都半点动作。    这下众人自然都起了疑心,了痴更是厉声呵斥道:"戒休,还不速速褪去你脚上的鞋袜!"    戒休一咬牙,弯腰脱去脚上的鞋袜,露出两只勾勒着数道红肿痕迹的双足,却又在众人的惊叹声中,大声的抗辩道:"就算我脚上有勒痕又能怎样!莫忘了,戒持被杀的那一晚,我被罚在大殿里跪到了天亮,怎么可能……"    "你这伎俩早被我们大人识破了!"    仇云飞不屑的打断了他的话,冷笑道:"那戒念和尚其实是你的同谋,当日正是他杀了戒持,事后你们两个却起了龃龉,因此你又把戒念钉死在了山门外!"    顺天府的人,基本都知道这番推论,殿上众僧却是头一回听闻,顿时哗然热议起来。    "没错、没错,戒念向来就对戒休唯命是从!"    "可这毕竟是杀人……"    "哪又怎么样那戒念脾气上来的时候,莫说是夜里杀人,白天也敢杀给你看!"    "阿弥陀佛!"    眼见大殿上乱作一团,了痴和尚高呼了一声佛号,先将众人的议论压了下去,又眯着眼睛质问戒休道:"戒休,仇大人方才所言可是实情!"    戒休张了张嘴,有心继续抗辩,然而瞥见对面孙绍宗那胸有成竹的模样,就觉得再怎么狡辩,也已然无济于事了。    于是他干脆破罐子破摔,恼羞成怒的咆哮起来:"没错,他们几个都是我杀的!可那又怎么样!我是在替天行道,我是在替佛祖清理渎佛的无耻败类!"    说到这里,他也再顾不得什么尊卑了,咬牙切齿的指着了痴道:"原本我也不想这般大开杀戒,是你、都是你不分青红皂白,私下里偏袒那戒念,才逼的我不得不出此下策!"    "住口!"    "大胆!"    "无礼!"    "你怎么敢……"    话音未落,两下里便一连跳出几只护主的忠僧,大声呵斥着戒休。    了痴听了这话,面上自然也有些阴沉,不过倒还勉强维持住了高僧的气度,双掌合十平心静气的问:"戒休,你口口声声说是在替天行道、诛除佛门败类,却不知可有证据"    "证据"    戒休冷笑道:"我亲耳所闻,还能有假不成!一个多月前,我和戒念到城中办事时,意外遇到……"    却原来一个多月前,两人外出的时候,偶然遇到了少年时青梅竹马的女子,两人正待上前攀谈几句,那妇人却慌里慌张的扭头就跑。    这妇人若真跑掉了,也就没后面那多事儿了。    可就是那么巧,她转身跑了没几步,就被拴马桩绊了跟头,趴在地上掩面啜泣起来。    于是戒休、戒念二人忙上前搀扶,又再三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。    听那女子哭诉了一场,才晓得在去年冬天上香时,她不幸被那戒贤和尚下药凌辱,后来又被‘引荐’,做了戒持的专属梵嫂。    其实这妇人之所以会成为法元寺的香客,正是因为两个同年玩伴儿,在法元寺中出家的缘故。    因此两人又怒又愧,回去便悄悄将消息散播了出去,意图让戒律院彻查此事——谁知戒嗔刚刚着手调查,就被戒念给拦了下来。    众僧听到这里尽皆默然,唯独戒嗔在一旁急的跺脚道:"你既然有证人,大可把那女子叫到戒律院来,却怎得非要……"    "把证人叫到戒律院去"    戒休不屑的冷笑道:"先不说,她自己愿不愿意站出来指证,单说这庙里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,你又如何保证她失身于贼的事情,不会闹得尽人皆知!"    "她如今也是有夫家、有儿女的人,一旦此事泄露出去,你让她与家人该如何自处"    "届时这天下虽大,恐怕也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所!"    "与其如此,倒不如让贫僧亲手除掉这些孽障,一来让他们以死赎罪,二来也能护的她周全!"    "阿弥陀佛!"    说到这里,他双掌合十口诵佛号,竟露出些宝相庄严的味道,一脸堂皇的道:"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——我不过是做了一名护法僧人,应该做的事情罢了。"    受他脸上的虔诚所慑,一众僧人竟都有些瞠目结舌无言以对。    这时却听孙绍宗在一旁哂笑道:"如此说来,你把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一并除掉,也是遵循佛祖的意思喽"    听他说起这事儿,戒休脸上那宝相庄严,顿时一股脑化作了狰狞模样,仰着脖子嘶声道:"我也不想的、我也不想杀他的!可他……可他却不懂得除恶务尽的道理!竟然想放过戒念这个幕后元凶,拉着我一起逃出京城!"    "见我不肯答应,他甚至还拿向官府自首来威胁我!"    "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,才、才……"    "所以你就杀了他"    孙绍宗有些好奇的道:"可你就算要杀他,也没必要大费周章,用铁钎钉穿他的心脏吧这么做有什么特殊意义么"    见孙绍宗并不管自己如何辩解,只好奇自己杀人的手法,到底藏着什么玄机。    戒休的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,咬牙道:"我原本是打定主意,要在他尸体旁边写下血字,借机将嫌疑往戒嗔师兄身上引。"    "可我没想到……没想到戒念发现我要杀他时,竟然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,反而一副即将解脱的轻松模样!"    "所以我杀掉他之后,心下莫名的就慌乱起来,那血字也就忘记写了。"    靠~    怪不得孙绍宗冥思苦想,都猜不出戒休这么做的用意呢,感情这计划只进行到一半就流产了!